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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生后真千金开始做绿茶第3节(2 / 2)


  “十两白银。”

  话音一落,道士立即睁开了眼睛:“什么买卖?”

  黎枝枝笑了:“道长,借一步说话。”

  正是清早时候,护城河边漾起些雾气,柳树临水,细长的枝条间绽出拇指大的嫩芽,青翠欲滴,柳树的另一侧是小楼,青瓦白墙,倒有几分江南的韵味。

  因着柳树遮掩,这里还算隐蔽,那道士搓了搓手,声音有些兴奋,问黎枝枝道:“不知善人要同贫道做什么生意?”

  黎枝枝低声道:“今天酉时,你去朱雀街头候着,等一个人……”

  她如此这般说清楚了,道士才恍然大悟:“你叫贫道去诓人。”

  黎枝枝一哂:“道长说的哪里话?本就是事实,怎么是诓人呢?”

  道士上下打量她一番,显然是有些犹豫,黎枝枝笑道:“十两银子,道长不知要算多少卦,才能赚得回来,不过么,这种事也不好勉强,我记得冯记包子铺那里还有算命的先生,或许他会有些兴趣。”

  言下之意,你不心动,自然有人心动,这道士立即就稳不住了,道:“你再细细与贫道说一说。”

  两人正交谈间,黎枝枝忽然听得一些响动,她警惕地止了话头,紧接着,不知从何处传来猫儿叫,声声轻柔,倒是颇为好听,黎枝枝这才放下心来,又交待那道士几句,目送对方远去。

  黎枝枝在墙下站了半晌,听得里头安静了,这才举步离开,又过了好一会,墙内忽然传来人声:“公子,您在那里做什么?”

  墙下种着一大丛朝颜花,开得正热烈,着玉色锦袍的人正坐在椅子上,他身形修长,介乎少年与青年之间,眉峰微凛,压着一双漂亮的凤眼,鼻梁挺直,十分俊美的样貌,任谁见了都要赞一声翩翩公子,如琢如磨。

  那年轻公子膝上蹲着一只猫儿,毛色漆黑如墨,眼瞳却是金黄的,煞是特别,他伸手揉了揉猫的皮毛,腕上绕着一串紫檀佛珠,在阳光下折射出微亮的光。

  面对仆人疑惑的目光,萧晏只是笑道:“没什么,听了个有意思的墙根。”

  仆人:……

  把听墙角说得这么光明正大,也就只有他家主子了吧?

  ……

  傍晚时分,黎岑下了值,乘着青篷小轿回府,谁知到了半道,轿子停了下来,他正疑惑间,有下人来回道:“老爷,前面有个道人拦路,有话要和您说。”

  黎岑皱起眉,正欲回绝,却听一个声音朗朗念道:“祥云拥五色,青鸾归帝京,瑶池春似海,宝鼎焕宸章。”

  黎岑听罢,忙下了轿,果然见一个身着道袍的人站在路中间,走近些,才发现他紧闭着眼,竟是一个瞎眼的道士。

  黎岑再想起他方才念的诗,恭恭敬敬地请教道:“敢问道长,方才所言是何深意?”

  那道士笑了起来,道:“贫道昨夜闲来无事,算了一卦,东南方向有祥云五色,青鸾归位,正是贵府所在之处,至于这诗么……”

  他笑而不语,黎岑连忙命人奉了些银钱,道士却不接,摇首道:“贫道只是路过罢了,并非为钱而来。”

  他说着,捋了捋山羊胡须,作高深之态,话也是说一截,藏一截,黎岑更着急了,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,听得那道人开口:“贫道与你善缘不够,不能透露天机。”

  黎岑问道:“如何才能与道长结善缘?”

  道人便答:“善人若有意,可将随身带的一样最久的物什赠与贫道,如此便可。”

  黎岑刚下值回来,身上除了一身官服官帽,就只有腰间一块玉佩是戴得最久的了,他咬咬牙,将那玉佩摘下来,双手奉上:“道长,请收下。”

  那瞎眼道人摸索着,拿走了黎岑手中的玉佩,这才高深莫测地道:“青鸾既已归家,何以又有假凤占据其位?善人莫要错将鱼目当宝珠啊。”

  黎岑大吃一惊,他素来是好面子的人,故而家中那点事瞒得死死的,没有叫外人知道,黎枝枝昨日才归家,今天就有道人上门,难不成真的有灵?

  黎岑正将信将疑间,瞎眼道人笑道:“真鸾假凤相争,气运有冲,不出一月,府上必然会有祸事发生,言尽于此,善人且等着瞧便是。”

  说完这话,瞎眼道人不再多言,只哈哈一笑,飘然远去,行动间自如从容,竟与常人无异,黎岑心中不禁起了几分忌惮。

  怀着种种猜测,他乘着轿子回了府,路遇前庭时,听得有人在说话,少女声音清亮,却有些陌生,黎岑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,听了一会才明白,哦,是他那个刚刚回府的亲女儿。

  另一个人是王婆子:“小姐,我已禀过夫人了,过几日就会有裁缝来替您量身做新衣裳。”

  黎枝枝却笑道:“没关系,我穿这件衣服就挺好的啊,不用麻烦啦。”

  王婆子叹气:“都被剪坏了那么大一个口子,哪里挺好?”

  “是婆婆的针线活好,都看不见剪坏的痕迹呢。”

  王婆子听起来很高兴:“小姐真会说话。”

  说话声愈近,下一刻,黎岑就看见了他的那个女儿,黎枝枝和王婆子转过拐角,愣了一下,她连忙垂首道:“父亲。”

  黎岑的目光从她身上扫过,落在襟口处,纵然针线活再好,也能看出来那里有一道长长的修补痕迹,他皱起眉,道:“谁剪坏了你的衣裳?”

  “啊,”黎枝枝摇摇头,神色无辜而茫然:“我不知道。”

  黎岑的脑子里忽然浮现道人说过的话,一字一句渐渐明晰起来,他鬼使神差地道:“你搬去紫藤苑吧。”

  黎枝枝愣了一下,连忙道:“不用,父亲,晚儿姐姐身子不好,需要静养,再说了,我住在疏月斋挺好的,那边很安静呢,早起还能听到鸟儿叫,特别好听。”

  当然安静,疏月斋是黎府最偏僻的一个院子,看着她懵懂不知的模样,黎岑心中颇不是滋味,他忽然觉得妻子的安排有些过分了,就算黎枝枝比不上黎素晚,可这毕竟是他们亲生的孩子,哪怕没有感情,也该好好对待。

  想到这里,黎岑神色不悦地对王婆子道:“现在就去叫人来给她量身做衣裳,这种事情为什么还要等几天?还有,查一查是谁剪坏了小姐的衣裳,到底有没有规矩了?查清楚之后,家法处置,再把人赶出去。”

  王婆子连忙答应下来,去查问了一番,果然抓到几个犯事的丫环,或多或少都在紫藤苑做过事,都罚了板子,又把人赶了出去,这是后话。

  很快就到了晚间用饭的时候,黎府的规矩很多,其中一条就是家中所有人都必须到膳厅用膳,戌时二刻,黎枝枝是踩着点到的,黎夫人和黎行知都已经在了。

  黎岑坐在正位,左侧下手位置是黎行知,右侧是黎夫人,黎行知旁边是黎素晚的位置,黎枝枝径自走过去坐下,微笑着向黎岑打招呼道:“爹爹,女儿来迟,叫爹爹久等了。”

  黎岑也笑了笑:“没有晚,时间正好。”